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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歌声

外语系（英语专业）1977级廖康

“在那矮小的屋里，灯火在闪着光；年轻的纺织姑娘坐在窗口旁。她年轻又美丽，褐色的眼睛；金黄色的辫子垂在肩上。”

窗外传来女生三重唱。没有伴奏，但春风**漾，将这首《纺织姑娘》送入我们的教室。树叶沙沙，衬托着悠扬纯净的歌声，胜过我听过的任何唱片。那是“**”结束后不久，我们刚上大学的那个春天，外国歌曲还没有在公共场所演出过，我们外语系的学生以练外语为名，时常超前自娱一下。这次是俄语专业的同学在用俄文歌唱，分三部，高音唱主旋，中音和次中音和谐地伴唱着，在重复后两句时，适当地加大音量，浑然一体的和声像一泓清泉，汩汩流淌。

“谁唱得这么专业?”班里的男生一哄而起，纷纷爬上窗台，向歌声处张望。我没有加入他们，我并非不好奇，而是不愿意失望。这歌声太美了，只有天仙的容貌才配得上，而天仙世上几乎没有。这歌声让我想到托尔斯泰在《战争与和平》里对娜塔莎坐在窗台上在月下轻唱的描写。那美的极致，打动了安德来的心，也迷住了亿万读者。

不，不呀!我不想让现实的缺憾减少这歌声的优美。

“唱啊，唱下去!千万别让这些冒失鬼打断你们的歌唱。”我心中暗暗地祈祷。幸好，她们的教室离得够远。停顿了一会儿，那三位女生又唱起来。

“歌声轻轻**漾在黄昏水面上，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。

列车飞快地奔驰，车窗的灯火辉煌，山楂树下两青年在把我盼望。”

据说，这首动人的《山楂树》是在刺刀逼迫下创作出来的。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，德国军队占领了苏联的一个山村。有位著名作曲家正在那里度假，德国军队逼迫他为占领军谱曲作歌，否则就杀死全村百姓。作曲家在忠于祖国和怜爱人民之间踌躇，仅一夜，竟愁白了头。终于，在凌晨时，他写出了这首歌，把自己的百般无奈写成了姑娘的犹豫不决。

“他们两人究竟是谁更可爱?我整天地犹豫，痛苦地徘徊。

他们同样地英俊，也同样勇敢。山楂树，山楂树啊，我可怎么办?”

我知道，这很可能只是传说，毫无根据的传说。也许那支歌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就写出来了。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无意去考证，而宁愿相信这**气回肠的副歌是作者一头白发的折射。

“哦!那茂密山楂树呀，白花满树开放!哦!我们的山楂树呀，为何要悲伤?”是啊，我愿意用浪漫的想象丰富那歌词的内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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