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蚤（第1页）

跳蚤

只需看这跳蚤就能知道，

我被你拒绝的事有多么渺小；

它先叮了我，眼下叮了你，

于是我俩的血混在这跳蚤里；

你得承认，这说不上是

罪过、耻辱，或者贞操的丧失——

尽管它求爱前得此享受，

凭我俩合成的血它吃饱撑足；

同它这做法比呀，我俩远不如。

住手，饶这跳蚤的三条命；

凭了它，我们比结过了婚还亲：

这跳蚤不仅就是我们俩，

还是容我们成婚的圣殿和床；

我们虽遭父母和你反对

仍在这活生生黑玉围墙中幽会。[1]

虽说凭习惯你会杀死我，

请别犯一杀三个的三重罪过——

这无异是你自杀和亵渎圣所。

你不是已猛地狠心一掐，

让无辜的血染红你长长指甲？

除了吮过你一点点的血，

这跳蚤还能够造下什么罪孽？

现在你得意扬扬，说是我

和你没因被它叮一口而孱弱；

对，所以你担心得没道理；

你若答应我，贞节上所受的损失

不过这死跳蚤吮过你的那一滴。

【选自《英国抒情诗选》，黄杲炘译，上海，上海译文出版社，1997】

[1]“黑玉围墙”指跳蚤的身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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